“也可能是因为胡建山有急性白血病,担心他的安危才这样做。”
文一越抓住胡逢宴乱摸的手,“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呢。”
“哪里不对劲?”
“首先,胡逢宴如果要杀你,以你跟他的关系,动机只可能是防止你跟他争家产,不可能是因为嫉妒你长得比他帅。而你是在高考暑假去给胡建山捐骨髓的,也就是说,半个月前他要除掉你的时候,正在生死垂危的关头,他自己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,哪有功夫管你啊。脑子清楚的正常人,不应该是赶紧巴结你去做配型吗?”
“那要指使庞利杀我的人是胡靖玉?动机是她想让胡建山死?可这也说不过去。我又不一定能和胡建山配型成功,就算没了我,以胡家的财力,也能找到别人给他配型。”
“胡逢宴,你好好想一想,你还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?或者知道什么秘密?”
“我天,上高中的时候,我跟哪个女的多说了两句话,跟几班男的出去打台球,你都一清二楚,要是像你说的这样,你能不知道吗?”
文一越细想这事,心里越来越不平衡了。
他连多看一眼都要小心翼翼的胡逢宴,怎么有人舍得对他痛下杀手?
他仔细地叮嘱:“不论如何,不要和胡家任何人起冲突,这简直是一家变态。”
择日不如撞日,文一越把吴功退休的事也告诉了胡逢宴,让坏消息们凑一起自己开会去。
胡逢宴冷笑:“真是越靠近真相越绝望啊。”
文一越说:“我越来越倾向于相信,陆弥是自己走的。我有家人,有你,可绝望涌来的瞬间,仍会无法承受,她在那样的处境下,全靠自己撑着。”
两人在沙发上躺了一夜,第二天一早,胡逢宴又赶飞机回了澳洲。
两人约定好,胡逢宴继续获取胡承海的信任,而文一越则接着寻找能受理葛伟强案件的警察。
世上人,十有八九都是大海捞针寻一个或许并不存在的希望,从东方到西方,古往今来,那么多赞歌歌颂的是希望之光么?不,那些赞歌只是在嘉奖坚持不懈的人们。
文一越像多年前的陆弥一样,一有空就跑去派出所,但都因证据不足而无法立案。
五月的时候,文一越又一次铩羽而归。凌晨回家,他颓唐地躺在地板上,在恍惚中,陆弥似乎来到了他的身边。
“这就放弃了?”
“你是怎么坚持下去的?”
“我没有坚持,我只是想抓住点什么,想证明我不只是一个迎合大众的符号,我想让那些孩子们知道,在光鲜的外表之下,对正义的执着,对梦想的意志,对生命的热爱,才是我值得被喜欢的理由。”
“陆弥,辛苦了。”
“文一越,替我走下去吧,证明给被资本家愚弄的大众看,比起虚假的光鲜,有更多值得追逐的事物。”
“我会的,你放心地休息吧,不过别忘了,有许多人,他们是真得爱你。”
“文一越,我去休息了。”
文一越用手背拂去眼角的泪水,从地上爬起来,久久注视着书架上三人的高中合影。
这时一同电话响起,将这些年逆水行舟的坚守,轻轻推向它应有的结局。
文一越接通电话:“吴所长?”
吴功的语气带着老骥伏枥的豪迈:“葛伟强的尸体找到了。”